by恩雷/
池袋街邊,一位有著鮮豔的藍色頭髮、全身的服裝也都是相似配色的顯眼人物,背著一個比自身還要更顯眼的巨大後背包,緩慢的前進著。顯眼的程度讓路過的人甚至不會察覺到他身旁還跟著一個黑髮少年。相較之下,這位少年的存在顯得十分薄弱,服裝也是非常普通的紅配黑。
「吶…真的沒問題嗎?」帝默默的躲在紀也身旁,緊張的小聲問著。即使在幾分鐘前自己已經問了好幾次,但對於要離開紀也這件事,帝還是感到十分不安。
「沒問題沒問題!那傢伙超不NICE又超雞掰的一定沒問題!!」紀也放下巨大行李稍做休息,半轉過身面向帝,非常有自信的拍拍胸脯回答。
「……」跟你五分鐘前說的完全不一樣啊!!
「總之,只要是我跟他要求,錢付得夠就絕對沒問題的!快走吧,我告訴那傢伙我們三點會到。」再度背起行李,紀也揉揉帝的頭,牽著他的手朝著前方不遠的建築走去。
*
「事情就像昨天跟你說的那樣,帝就交給你了。帝,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,我也想一直待在你身邊,但我有著非回去那個世界不可的理由……!!」隨意打發門內的人後,紀也皺著眉頭,雙手沉重的拍拍帝的雙肩,嚴肅的看著他。
「不就是曠課太多要被退學了嗎,把該給的資料給我然後快滾吧小鬼。」臨也很想直接收了錢就趕對方走,但基於對委託內容所說的那個人──吾妻帝的訊息幾乎是一無所之,雖然無奈但也只能等對方演完這無聊的戲碼。
「哼──?啊你不是超級屌要誰的資料有誰的資料嗎?」紀也不悅的抬起頭撐大鼻孔,用下巴指著臨也。
「……讓我查不到他的資料的人不就是你嗎。算了,進來吧。」嘆了口氣,臨也轉身繞過玄關,也不看門口的兩人是否有跟上,自顧自走到了客廳坐上沙發並打開電視,看來上次關掉電視前是設定在兒童頻道,現在正在播放用3D動畫做成的怪異吉祥物的廣告。
臨也雖然自稱深愛人類,但神川紀也這傢伙就是無法讓他產生興趣,因為這傢伙實在──太奇怪了,簡直就像真的是從不同世界過來的一樣。倒也不像對平和島靜雄的那種厭惡感,而是……煩躁。臨也用盡了各種手段都查不到他的資訊,連對方是用什麼方法斷開所有資訊都無法調查。太無趣了。
而吾妻帝,是神川紀也的「寶貝」,比起自己,他更重視吾妻帝的一切。臨也曾經問過紀也為何會如此保護這個人,而紀也的回答是「為了氣你♥」,雖然當時是以像是在開玩笑的討人厭語氣回答的,但從他到目前為止的各種「成就」可以感受到他是認真的。
「資料,給我吧。」所以臨也非常訝異他會委託自己照顧他。和當事人直接接觸是最容易取得他人資料的手段,甚至不需要多做對話,從對方的舉止、使用物品的習慣便能取得不少相關資料。
「好啦好啦,很簡單!帝太孤單會死掉!你只要一直陪著他就好了!」
「他是兔子嗎!!」
「開玩笑的,但也不是玩笑,總之他的三餐你都要負責幫他準備!錢我給的很夠,別說我坑你ㄛ。」將行李放在地上,站在沙發後方的紀也伸出手臂從臨也的後方圈住他的脖子,並露出他那微皺著眉、總讓人以為是在嘲諷別人的招牌笑容。
「那麼我就照你所說的,以養寵物的方式照顧他囉?快滾吧。」推開紀也的手,臨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,一刻也不想讓對方多留。既然對方看上去沒有要給自己資料的意思,那麼以對方所說的──並以自己的理解方式去應對,是對自己來說最方便的做法。
「啊,嗯這樣就可以了啦!」沒想到紀也居然真的同意了。「帝~~我要走了喔!你不要太想我喔!我一定會快點回來的──真的很對不起要讓你待在這種奇怪的人身邊!!」轉身抱住緩緩跟上來的帝,非常誇張的大喊著。
「……要嫌就不要把麻煩的動物丟到我這來,我這裡可是情報屋不是收容所啊。」對於紀也竟然對自己的打算沒意見,臨也感到有點訝異,讓他不禁猜測該不會是什麼陷阱……隨後又立刻對於這麼想的自己覺得有點挫折──自己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這個煩人的傢伙影響了。
「唉,好了,我真的得走了……吶~臨也きゅん~不來送我離開嗎?」溺愛的親了一下帝的臉,紀也再度來到臨也的背後,正打算像剛剛那樣環抱住臨也,對方卻先一步閃開了。
「如果是要離開人世間的話我是很樂意送你一程啦。另外我是不覺得我們有熟識到可以讓你用奇怪的暱稱叫我就是了。」臨也皺了皺眉,即使十分不願但還是站起身。「不過機會難得,就送你一下吧。小鬼,你就隨便坐坐吧。」
「什麼?真的?哇啊啊!太反常了,你竟然願意?嗯──?該不會你其實一直都很喜……」紀也的臉被臨也抓住了。
「有些事想問你,不過我想這不太適合被那孩子看到。」時間點非常剛好的止住了紀也的嘴,臨也稍微提了提頭指向緩緩繞過沙發坐下的帝,臨也降低音量讓電視的聲音蓋過自己,好讓帝不會聽到自己所說的話。手仍然抓著紀也的臉,就這樣把對方拖到了背對著沙發的玄關。
「、……」正要用另一手打開門,卻發現抓著對方的手的手掌有股異樣的刺痛感,趕緊收了回來。虎口的附近有個不淺也不深的咬痕。「……你這傢伙。」臨也不滿的瞪向又露出了那討人厭笑容的紀也,自己已經好久沒這麼想攻擊人的臉部了。
雖然不悅,但臨也還是選擇無視對方的表情,打開門後抓住對方的領子將對方拖到外頭,轉了一個角度將對方壓在牆上,手臂扣住對方的頸部,並熟練的從口袋拿出自己慣用的小刀抵著對方的喉頭。
「唉呀,真是讓人小鹿亂撞的送行啊。」然而紀也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一絲的不自在,十分從容的輕聲道出,並微微瞇起眼凝視著臨也的臉。
「自從你出現在池袋,一切都變得非常詭異,不斷干涉我,你到底有什麼目的?又為什麼要委託我替你顧小孩?」臨也皺著眉,也許是真的被對方逼急了,他顯然並不想使用這樣的下下策,這讓他非常不自在。他至今從未遇過像神川紀也這種令他如此不順心、又無法掌控的對象,在臨也看來,他並不是人類──並不是可以讓他花心思去愛的目標。
那麼對臨也來說,像他這樣比躺在自己所經過的道路上,阻礙自己通行的罐飲料空罐還要更礙眼、更不被需要的存在,及早讓他消失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。
「第一次見面時我不就說過了嗎?我很喜歡你呀。」紀也輕笑,即使他很清楚這根本不是臨也想要的答案。「更何況,我可沒有干涉到這個世界的運轉,這不就好了嗎?那些我不在乎的人的故事會繼續下去,而欣賞我在乎的人──當然,我指的是你──不斷的避開、破解我的干涉,繼續完成他人的故事,也是我留在這裡的樂趣之一。至於讓帝來這裡,那其實不在我計劃中的一部分,但人生總需要一點意外才會有趣嘛,你說是不是?」
然而收到的又是這種令他不解的回覆。臨也放下小刀,往後退了一步讓自己與對方隔開一段距離。他還無法判斷在這個時間點毀掉他是不是正確的選擇,而他也很確定,神川紀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讓他殺掉。
「要不要來吻別一下?」
「滾,最好別回來了。」收起小刀,臨也回到了公寓,重重的甩上門。──得在故事繼續進行前恢復理智才行,可不能被一塊垃圾給影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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